牧羊犬的窩

這是第幾天了？我想著，心裡數著。

這是和魏易翔分手後的第十五天。不知道他過的怎樣？

會不會每天藉酒消愁？

應該不會吧！我是小說看太多了。

嘎啦！一連串的開門聲。

碰！門被關上了。

我抬起頭看見了牆上的鐘，六點五十六分，然後看見了王王，是她回來了。

「嗨！」我先打招呼。

王王看見了精神恍惚的我，靠了過來，她依偎著我，緩緩的說：

「據說妳和魏易翔魏老呆分手了。」

我尖叫出──「我好不容易忘了這件事！妳幹麻又提起！」

王王擠出無辜的表情，「別這麼兇嘛！我只是見妳恍神了二個禮拜，才好心項妳問候的耶！」

賞她白眼，「妳這是哪門的問候啊！」幾乎是一掌呼了過去。我起身，讓她順勢倒在地上。「我警告妳，別問我整個過程，我現在心情很差，想找人打架。」

「唉喲！幹麻問妳，用肚臍想也知道，這都是魏老呆她媽的錯。」這聽起來很像罵人。

「妳怎麼知道？莫非妳有『通天眼』？王道長。」我咬牙切齒。

王王雙手摀住臉，臉紅起來，「妳別誇獎我啦！」

我鐵青著臉，「我並沒有在誇獎妳！」

王王雙手改插放在微粗的腰的兩側：
「哼！因為妳老是在抱怨魏老呆的媽啊！她不是很機車、雞婆嘛！」

想一想，我的確向王王抱怨過。所以，由此證明，王王並沒有「通天眼」。

王王到廚房冰箱裡拿出牛奶，大灌幾口，又說：
「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魏老呆他媽的錯，妳心理的人根本不是他。即使你們在一起、結了婚，你們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。」

是啊！心理面的人，從來就不是魏易翔。

可是，單戀會有結果嗎？

沒有開始，哪來的結果。

我和他，是不同世界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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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夢，成真了。

那一天，柯媽將國中同學約出來，再我和魏易翔分手候的第四個月。

國中同學在經歷了高中、大學生活，而後進入社會，這些年中，他們有或多或少的改變，妙的是，我和麥家良之間，不再充滿著火藥味。

我依舊往常，選擇角落的位置坐下，仔細聆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，很安靜的不像自己。或許，我只能和最要好的朋友話家常吧！

這段期間，同學們不斷交換位置聊天，偶而問我一些問題，我也回了一些官方性的答案，這些問題不外乎：「妳的工作如何？」「月入？」「妳和魏易翔真的分手了？」等等諸如此類。我考慮著用錄音筆錄下正確解答，再一一播放給每一個上前問問題的同學。

「嘿！」

麥家良來到我面前坐下，我看著他的臉，知道他目前的心情不錯。

「嗨！」

我回應了他的打招呼。

他笑笑，而我笑不出來。我停止了持續五分鐘之多的攪拌咖啡的動作。

「麥家良……同學，」我說，思考著如何稱呼，「你想聽『你好』、『好久不見』、『你近來過的如何』等諸如此類的聊天話題嗎？」

「這些話題不錯，我也可以一一回答妳這些問題。例如……我目前在宇雋綜合醫院擔任外科醫生，並積極向外科主任職位邁進，接下來就是院長的位子，計畫在明年到德國進修，估計二年時間完成進修。」

「你直接娶院長的女兒，這樣會比較省時省力。」

麥家良爆笑而出。但，真有這麼好笑嗎？我咪起眼盯著怪異的他。記憶中的他，是個情緒起伏並不大的人。

「謝謝妳的意見，只可惜院長只有四個兒子。」

挑眉：
「那換我可要好好把握機會。」

至少多了四個選擇，不是嗎？做個「先生娘」也不錯。

他又笑了，刺眼的笑著。

「或許我可以幫妳引見。」

「不需要。」我直接了斷拒絕。

麥家良止住笑。「不需要我幫忙？那妳要怎麼見到他們？弄傷自己住進醫院？不好吧！」

真想拿東西往他頭上砸下去，我看著四周有無輕鬆那到又紮實的利器。

「今天心情不錯？能和我嘻嘻鬧鬧？我以為你是來幫魏易翔出口氣的。」結束前一個話題，向他提出心中的疑問。

「他的感情我管不著，我只管我的。」

這代表什麼意思？

我拿出錢包，掏出我應付的數目，向柯媽交代了幾句話，說是不再續攤，然後離開。

出了餐廳，我鬆了一口氣。現在的我，努力不去想麥家良的那一句話，隨便逛著，看看店裡的衣服、鞋子，但是那一句話仍然充斥在我的腦海裡。

「卓連清！」

我反射性的找尋聲音的來源，是麥家良。他追了上來。

麥家良走到我面前，皺著眉：
「我說錯了什麼話讓妳生氣？」

我略過他，繼續我的腳步。「你沒有說錯什麼，我也沒有生氣。」

他跟了上來。「妳不待了？」他指聚會。

「我想和妳聊聊。」

「有什麼好聊的。」

現在的我，幼稚無比，心中的結，似乎怎麼也解不開。

「我想知道目前的妳怎樣，好比說……」

「你不需要知道這些！」

我吼了起來，路人向我投射好奇的眼光，我開始了莫名的煩躁。

「我想要更了解妳。」

腦子一片空白，心一慌，加快腳步，甚至是用跑的。

不管他有沒有追上來，我努力地離開那個地方，趕上一班我所熟悉路線的公車。

在公車上，我喘息著，我的心，害怕了起來。

在害怕什麼？

我不知道。

我的夢，實現了三分之一。

冷汗。